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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朱氏姐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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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平太太的挽留,陳飛表現的極其傲慢——真人怎麽能留在這樣的俗世修養呢?自然要回師門。

他們堅持要走,平太太心中萬般不願,卻也不能強制他們留下,只能親自送他們出了楊府。

看著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,管家隨著平太太回府,看著太太仍舊一臉憂色,管家問道:“太太相信他們?就這麽放他們走了?”

“不放人又能怎麽辦?”平太太苦笑,“他們說懷兒已經安全了,他們要走,我攔著又有什麽意思呢?即便他們是招搖撞騙的,留下又如何?”

管家寬慰道:“夫人行善積德,少爺吉人天相,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
平太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心中卻一聲長嘆。那道士說得對,若是懷兒能逃過這一劫,她一定要好生教養他,不能再由著他胡來了。

賀斕三人在城內七走八拐的,終於甩掉了尾巴,悄悄摸回客店,換了裝束。

楊府的人回去稟報管家跟丟了人,管家想到太太的態度,也只是擺了擺手,不再追究此事。

客店內,賀斕幾人睡得正香。

第二天一大早,林榮就等在陳飛房間門口,等著陳飛練功回來。

看到林榮的那一刻,陳飛還楞了楞,心中卻又有些莫名的歡喜。

“這麽早?”陳飛笑著和她打招呼。

見陳飛滿頭大汗,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,林榮面上有些發燒,覺得自己太心急了,嘴唇囁嚅了下,想說什麽,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。

“你稍等我片刻,我去換身衣服。”陳飛笑道。

“嗯。”林榮點了點頭。

等陳飛進去,林榮忙用手背貼上自己的臉,使勁揉了揉。擡眼看到沈景明出來,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道:“不叫人送飯嗎?”

林榮一楞,沈景明撇了撇嘴,哼了一聲自己出去了。

陳飛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,客店夥計正好送飯菜進來,被沈景明招呼著送到他的房間。

林榮頗有些哭笑不得,他們住進這家客店的時候,就已經和掌櫃的說好了,每日按人數送一日三餐進來,只是沈景明不知道而已。昨天早上他們沒在客店,夥計並不知道,送來的飯菜應該都進了沈景明和小蘇葉的肚子。昨晚他們悄悄回來的,客店的夥計還不知道他們回來了,若是他們不說,今早上很可能沒飯吃。

“我和小蘇葉在房間吃,你們隨意。”沈景明看了看陳飛道。

陳飛不介意此事,沈景明同意解毒的那天,就提出了食住行都包在他們身上,他們身上的錢夠,倒也不在乎多這兩人的飯菜。

過了片刻,那夥計又送了飯菜來,問站在院子裏的兩人:“幾位客官,還擺在亭子裏嗎?”

“送進來吧。”陳飛示意他們把飯菜送到自己房間,夥計自然照做。

林榮這才忽然想起來,方才沈景明叫的飯菜都是素食。她莞爾一笑,這沈景明其實挺細心的。

夥計擺好了飯菜,賀斕也剛好洗漱完畢,被陳飛喊過去用飯。

三人邊說邊吃,林榮似乎也忘記了自幼“食不言”的習慣,問了陳飛昨天同樣的問題。

陳飛知道她心裏好奇,也不故意吊人胃口,耐心為她解答:“先前在楊府,小師弟已經說過,那女子不能就那麽殺了楊懷,這和我們在夏州時不一樣。”

林榮看向賀斕,賀斕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。

“她想的太簡單了,真以為這樣就能做的天衣無縫?”陳飛繼續道,“從楊懷的將計就計就能看得出來,楊懷知道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,至於為什麽他沒告訴平太太,咱們昨晚也已經隱晦地問過平太太了。”

昨晚他們問了這個疑問,按照平太太所說,起初的時候,楊懷和平太太說是有人故意害他,可卻什麽都沒查出來。請來的大夫檢查了,楊懷精神已經有些錯亂,神經敏感也是有可能的。楊府不是沒有專門安排護衛保護楊懷,可卻什麽發現都沒有,但是楊懷的精神卻越來越差,經常胡言亂語。

且平太太一直相信善惡有報,她不願相信自己兒子做了壞事,可她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,便也越來越相信是有惡鬼勾魂索命來了。

林榮點點頭,這個她知道。

“我們也都打聽過了,楊府的當家人這段時間不在陜州,或許那女子也是趁此時機才敢這般行事。”陳飛的語氣很平靜,沒有流露出他對此事的任何態度,“所以,你認為,若她殺了楊懷,她能逃得掉嗎?”

在他的目光下,林榮緩緩搖了搖頭。

“快吃快吃!”賀斕笑瞇瞇地催促,“說什麽也不能餓著肚子。”

林榮失笑,再次動筷。

沈悶的氣氛一消而散。

幾人吃過飯,緩了一會兒,打開了寧宇先前住的房間。

昨晚那女子,正是被困在這裏。

陽光灑進來,被綁在凳子上正對著的門的女子微微瞇起眼睛,看到三個逆光而來的人。

賀斕一開門嚇了一跳,她是沒想到明風就這麽綁著人,心下嘀咕,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。

女子的臉色極白,不知道抹了多厚的粉,竟然就這麽坐了一夜,賀斕莫名覺得有些尷尬。他們昨夜回來累極了,對明風也足夠放心,便沒來得及看一眼就都去睡了。

林榮掩著唇輕聲道:“我去打水。”說完便出去了。

賀斕和陳飛跨進門,一人拎了一個凳子坐在她對面,卻沒給她松綁。雖然陳飛確信在武力上能勝得過她,可萬一她撒潑呢?

“還請姑娘多擔待些了。”賀斕笑嘻嘻道。

一聽聲音,女子就知道她是昨晚那個“老道長”。她憤恨地瞪著他們,若不是他們,說不定昨晚她就能殺了那個楊懷。雖然她當時處於下風,可拼死一搏,未必沒有可能。

賀斕倒了杯水,遞到她有些幹裂的唇邊,“喝口水吧。”

女子嫌惡地撇開,惡狠狠道:“臭男人,別碰我!”

杯子裏的水灑了幾滴到賀斕手上,她微微楞了楞,把杯子放回桌子上,抹了抹手上的水,指著陳飛笑道:“他是臭男人,我可不是。”

陳飛氣的懶得理她。

林榮端著水進來,看到女子仍舊被綁著,也沒多問,只是打濕帕子,對她道:“我給姑娘擦擦臉吧?”

她語氣溫柔,又是一個漂亮的小娘子,女子也覺得臉上幹的難受,便似是而非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
林榮笑了笑,仔仔細細地給她擦幹凈臉。

洗去脂粉,這女子竟然出奇的美貌,賀斕都忍不住犯了老毛病,摸著下巴“嘖嘖”了兩聲,又招那女子狠狠瞪過來一眼。

賀斕訕訕摸了摸鼻子。

“姑娘方便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?”林榮在女子旁邊坐下,微笑著問。

“朱敏。”

看來她對自己不是很排斥,林榮心裏有了底,繼續問道:“是本地朱家人嗎?”

朱敏勾了下嘴角,露出一個嘲諷的笑,“朱月姐姐。”

賀斕與陳飛對視一眼,問她:“你和你妹妹長得很像吧?”

朱敏沒回答。

林榮忍著笑看了她一眼,覺得還是由自己和朱敏交流比較好,便問:“你是為你妹妹報仇嗎?”

“他死不足惜!”朱敏冷冷道。

“說得對!”林榮讚同地點點頭。朱敏看了她一眼,沒說話。

“是你散布的謠言嗎?”林榮問出自己猜測的。

“不是謠言。”朱敏認真地看著她,語氣堅持。

林榮沒說是也沒說不是,就像賀斕說的,這些都是猜測,也不能聽憑一家之言。她現在坐在這裏問她這些,也不是越俎代庖對她進行審訊,而是想更詳細地了解事情真相。

“還請朱姑娘據實以告,如此我們才好幫你。”林榮道。

“幫我?”朱敏輕“呵”了一聲,“那你們放我去殺了那個王八蛋啊!”

她情緒有些激動,凳子摩擦著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。

陳飛及時把林榮往自己這邊拉了拉,不用直面朱敏突然猙獰的面容。

林榮突然變得有些無措起來,陳飛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,示意她換個地方坐。

等到朱敏再次安靜下來,賀斕才幽幽開口道:“你殺了他?你憑什麽殺了他?你有這個權力嗎?”

“他殺了我妹妹!”朱敏咬牙切齒地瞪著賀斕,雙眼通紅。

“他殺了人,自然有律法制裁他,而你——”賀斕可不怕她,挑釁一笑,“可沒這個權力。”

“律法?哈哈——”朱敏笑的有些癲狂,“你和我說律法?可笑!天真!”

賀斕看著她,眼神十分平靜。

“你沒有去尋求,只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報仇,而你殺了楊懷,會把自己也搭進去。”賀斕道,“若是這世道不公,乾坤顛倒,沒有人在乎你用什麽樣的手段報仇,三十年前的亂世不正是如此?能活著就是拼盡了全力,誰還在乎什麽制度、律法?可現在——”賀斕回憶起二師兄教她這些時候的樣子,他眼含期待,帶著對這世間最美好的向往,“我相信,律法會還給你一個公道的。”

二師兄說,或許現在的朝廷還有許多不完美的地方,律法也有許多漏洞,可一切會越來越好的。

朱敏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傻子。

賀斕聳聳肩,方才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又消失不見。

“你找個訟師寫份狀紙吧。”陳飛讓林榮去給她松綁,“若能聯合其他受害人一起更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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